第4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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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2 章
銘溪特意在茶內放入安神丸，見於霽沈沈入睡後，他將她放置躺椅休息，望著她雙眼下的青色低聲道：“是弟子的錯，未能發現師尊一直都在勉強自己。”
於霽的身體本就被毒素掏空，就算倪秩遠醫術了得，將她救回。其體質、精神等方面皆有虧損，已很難再像常人那般。
他理應最清楚這些，可每一次都被於霽神魂出竅的異象所幹擾，經常忘記師尊的肉身已在極其糟糕境地。總覺得，時間上還能再等一等。……
銘溪望著於霽，面不改色地將肉身體中靈根挖出推入於霽體內，可就在這時，從於霽身上冒出駭人氣息，立刻將靈根給推回了自己體內！
銘溪怔怔地看著眼前變化。他如今修為已是這片大陸第一人，想做什麽已無人能阻，可就在剛才——
銘溪望著於霽，忽得腦海一片空白。屬於魔瘋狂的想法都催促著他不要繼續深思，快點離開嵐山，這裏很危險。
這樣的危機感，他從未感知過。
“師尊，你是……”
於霽怎麽都沒想到銘溪居然膽子大到敢給她下藥！
她不甘閉上雙眼，腦海裏全是銘溪覆雜的表情，“嘖——孽徒。”
“你又來了。”於霽的黑霧心魔第二次在她情緒明顯的夢境中現身，“你情緒太穩，我總獨自待在這個地方好無聊。”
面對毫無自知之明的惡毒問候，於霽嘴角一抽，回以同類問候：“你可以選擇自我消亡，這樣就不會再感覺到無聊了。”
“嘻嘻，你誆我，我才不會上當呢。”黑霧心魔轉身化作一只黑貓，外貌形態與於霽脫離軀殼時一模一樣。
於霽看到黑貓時，怔了一下，“你這是在做什麽？”
“這就是你的本體形態！”心魔幻化出的黑貓帶著微妙詭異的危險與……萌。尤其是當它瑩綠色的雙眸微瞇，打量著於霽時的模樣。
於霽：“……我才不是這樣的。”
“你是，你就是。”心魔黑貓是於霽心理缺陷的真實反饋，於霽越是糾正不願承認之事，於它而言——那就是事實！
於霽：“……”
“被自己乖徒背刺的感覺如何？”心魔黑貓沒有忘記自己的“職責”，一見於霽出現狀況就趁機搞她心態，“你之前那樣盡心盡力教導徒弟，結果卻養出了一只白眼狼。若是之前也就罷了，你在明知自己的徒弟是個魔的情況下，還覺得自己能夠感化他，收他在身邊。”
心魔黑貓：“該說你是‘養虎為患’，還是‘農夫與蛇’？”
於霽：“……你顛倒事實。”她從沒有想過感化銘溪。她之所以收銘溪繼續留在身邊，起初是因系統，後面是自己真的認為不能夠讓這麽乖巧聽話的徒弟一條路走到黑。哪怕她不是收他為徒的原身……
銘溪那麽好，本就該擁有更好的前程，誰能想到中途會生出這麽多事！
“你對你的徒弟超出一般師徒，你對你的弟子有私心。”心魔黑貓察覺到於霽的內心動搖，它雖吃不準於霽心境動搖是因為什麽，但卻絲毫不影響它的興奮！
心魔黑貓：“你喜歡你的徒弟！”
於霽：“……”
“你這是什麽表情！？”猛地接收於霽極為嫌棄的負面情緒，再加上於霽臉上流露的表情，心魔黑貓直接炸尾，“哈哈哈！被我戳到痛腳，緊張了吧！”
“不……”於霽欲言又止，“只是為我的心理缺陷竟然是個戀愛腦感覺驚奇而已。”
心魔黑貓“嘭”的一聲直接幻化出銘溪的模樣，對著於霽露出委屈的表情，悶聲問道：“師尊……你就真的不喜歡我嗎？”
於霽嘴角一抽，“銘溪是不會問我這種奇奇怪怪問題的。”
面對於霽的沈著冷靜，心魔冷笑一聲，又“嘭”的幻化出陸既明的樣子，這會它可是捕捉到了於霽流露出驚羨的神情！
暗覺有戲，心魔立刻頂著陸既明的原皮，向於霽流露出風情萬種的勾人眼神，緩聲問道：“我呢？於霽你對我可有絲毫喜歡？”
“你這變身術不錯！”於霽豎起拇指。
心魔：“……”滾吧，它累了！
陸既明乘坐冉天青放出的飛行法器，故意裝作沒有認出他飛行法器上的禁錮陣，他笑著悠哉轉動手中扇，再看冉天青一副道貌岸然對自己講解守地同門身染怪病的細節。
“既然傳染力這麽強，為何日夜與他們接觸的冉道友還能無恙站在這裏？”陸既明見冉天青說完，這才悠悠開口詢問。
“或許是跟於霽送我的劍鞘有關吧。”冉天青落在劍鞘上的視線充滿留戀。
陸既明似笑非笑地看著冉天青，“於霽送你劍鞘，對你以禮相待。可你卻因她的真身，轉身毫不遲疑殺了她。啊……說‘殺’也不妥當。”
“畢竟你也沒有成功將她殺死。於是，發現自己殺不死對方的你，用了魔修禁術將她的意識從肉身中抽出扔入時空亂流。”
冉天青表情一怔，他第一反應是想裝不明對方話語，可話到嘴邊卻成了——“她告訴你的？”
“而後，你又發現失去意識的肉身並不會消亡，又用毒一步步蠶食她的肉身，企圖扼殺她與肉身的聯系，徹底斷絕她回到這個時空的機會。”陸既明輕松打開扇子當下冉天青的攻擊，“這麽著急動手滅口？”
“你們妖修、魔修就是太著急。”陸既明嘴角勾起瘋狂笑意，“人修的氣數還未盡，你們就這麽肆無忌憚抹殺轉世歷劫的天道……還真是一點都不怕被我們發覺。”
“沒有意識在體內的於霽不過是一副只能躺在床榻上等死之物，這些年她還‘活’著，是你做的手腳？”冉天青終於明白在於霽身上出現的違和了。
當時他還以為是於霽自己留下的神識，亦或是與她朝夕相對的器靈附著那副身軀，替她保住與這片大陸的聯系。
沒想到居然是倪秩遠！
“區區渡月峰的峰主怎麽可能會有如此手段……”冉天青發動法器上的陣法，將陸既明困在法器內，“前輩還真是深藏不露。”
“當不得‘前輩’二字。”陸既明刷的收起扇子，“不過你猜得也沒錯，之前在於霽體內的是在下劍靈。”
“還得多虧了你，我才發現這其中存在如此玄妙之事。”陸既明自百年後歸來，那時也未有天道，他們一行人為獲得與魔尊銘溪相抗衡的力量歷盡千辛，雖然最後還是敗給了銘溪……
“屬於人修的運數被已伏誅的魔尊毀去之時，恰好就是天道轉世歷劫的那一年。這些年，天道都在凡界歷劫證明道心，自然也就無人能夠修覆人修運數，這便促使無數妖修、魔修獲得修煉時機。”
對上冉天青極其難看的臉色，陸既明一甩符箓就成功反壓欲要封印自己修為的陣術，但即便如此，他也沒有限制冉天青的行動，可惜的是，冉天青也不敢再貿然上前進攻了。
陸既明：“妖邪貪得無厭本是天性，當知道天道就在凡界歷劫，不做些什麽也挺為難你們。”
冉天青嘴角一抽，“前輩還挺通情達理。”
“你傷我弟子在先，而後又對我悉心照料的病人出手……”陸既明話音一頓，收起扇子正色道：“我若是不通情達理一些，恐怕你都不能好好地站在這裏與我對話。”
冉天青臉色難看，卻也無法反駁陸既明話語。對方說的一點都沒有錯，他打不過這個人。
“前輩留著我，是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情報麽？”冉天青收起劍，打不過就別白費力氣，還不如積攢力量尋求機會逃走！
面對忽然變得小心應對自己的冉天青，陸既明非常清楚對方在打什麽小算盤。
“不，我沒有什麽事情要問你的。”陸既明現在已經確定於霽就是轉世歷劫的天道，反倒松下一口氣。就算他不在於霽身邊，她身邊還有比自己還要強的銘溪守著，這些人都傷不到她。
現在唯一讓他頭疼的是，於霽能否在僅剩下的兩年不到時間快速證明道心，恢覆天道身份。
冉天青觀察到陸既明似是沈浸在自己的內心世界，他思緒一動，正準備遁地離去，就被陸既明發現，一個符箓就定住了他的身體。
“這劍鞘是個好東西，你能帶著它這麽久沒有完全被魔氣侵蝕，也都是因為它替你剝離那些雜物。”陸既明輕巧地從冉天青身上拿走劍，“你很清楚這把劍鞘的價值。”
“因此你才更加明白於霽早就知道你偷偷修魔一事。”陸既明在劍鞘上敲了一下，吸收過多魔氣的劍鞘不堪重負直接碎成了塊。
冉天青：“……”
陸既明：“她送你這個是想將你拉回正途，可你卻自願在魔修這條路上走到黑。”
劍鞘破碎那一瞬間，冉天青似是看到了那天將劍鞘贈予自己的於霽，那時的她神色覆雜地面對只身奔赴守地的他。那時的他心中有恨，恨師父為何不是選擇自己繼承嵐山劍道。
面對一言不發的於霽，他收下劍鞘時，還將她冷嘲熱諷了一番。後發現劍鞘秘密，夜夜驚恐於霽會將它說出去，便約了她私下見面——
最初要殺她時，他心情並沒有那麽輕松。可當真的付出行動卻發現於霽殺不死時，他的心態就變了……
於霽是轉世歷劫的天道。
而他卻對天道做了這樣的事情，絕對不能讓她繼續活著！
“她知道那麽多事情，卻常常悶在心裏，從不開口說出來。”冉天青低下頭，“大家都是同門，朝夕相處，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看得懂她。偏偏是她知道了我的秘密……”
“天道之所以是天道，是因其內心只有法則，不懂人性之覆雜。”陸既明嘆息著將劍扔到冉天青面前，“她現在已經不記得你當初做了什麽。可這並不代表你的行為不需付出代價。”
見冉天青望著自己的佩劍發楞，陸既明又開口道：“我有的是辦法送你上問道臺。但那樣做的話，會暴露於霽的身份……”
冉天青察覺到陸既明身上透出的殺氣，可他卻被其符箓定住，無法動彈，望著步步緊逼至前的陸既明，意識到他準備做什麽的冉天青忽然大聲喝道：“你就不怕因果報應嗎！”
“可笑。”陸既明面無表情看著冉天青，“本尊替忘卻前因的她‘還’你今日之果，才驗證什麽叫做‘因果報應’。”
“我的命牌若是碎了，魔道與妖道也絕對不會放過你！”冉天青索性破罐子破摔。
“本尊對你加入的那些組織毫無興趣，不過你真覺得……”陸既明手中扇子一晃，長劍顯現，“本尊會怕？”
“還是你覺得……本尊會不如連天道都敢滅的你？不過是妖魔兩道罷了，本尊還是能打得過的。”陸既明話音一頓，長劍已直指冉天青胸口，“用它殺你還真是臟了我的劍。更不要說，我把你殺了，也就殺了。妖魔兩道根本就不會因你刀劍相向仙門。嘖，真虧。”
殺人誅心！
冉天青氣血上湧，體內魔氣開始翻滾——
他要沖破身上的封印，親手殺了侮辱他的“倪秩遠”！
正在此時，被陸既明毀去的劍鞘漂浮出至純靈氣，逢魔而上，化為靈火將魔氣橫溢的冉天青緊緊包裹！
不消片刻，留在飛行法器內的只剩一堆被靈火燃燼的齏粉。
陸既明：“……”
這個……該不會才是於霽送冉天青劍鞘的真正原因吧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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銘溪特意在茶內放入安神丸，見於霽沈沈入睡後，他將她放置躺椅休息，望著她雙眼下的青色低聲道：“是弟子的錯，未能發現師尊一直都在勉強自己。”
於霽的身體本就被毒素掏空，就算倪秩遠醫術了得，將她救回。其體質、精神等方面皆有虧損，已很難再像常人那般。
他理應最清楚這些，可每一次都被於霽神魂出竅的異象所幹擾，經常忘記師尊的肉身已在極其糟糕境地。總覺得，時間上還能再等一等。……
銘溪望著於霽，面不改色地將肉身體中靈根挖出推入於霽體內，可就在這時，從於霽身上冒出駭人氣息，立刻將靈根給推回了自己體內！
銘溪怔怔地看著眼前變化。他如今修為已是這片大陸第一人，想做什麽已無人能阻，可就在剛才——
銘溪望著於霽，忽得腦海一片空白。屬於魔瘋狂的想法都催促著他不要繼續深思，快點離開嵐山，這裏很危險。
這樣的危機感，他從未感知過。
“師尊，你是……”
於霽怎麽都沒想到銘溪居然膽子大到敢給她下藥！
她不甘閉上雙眼，腦海裏全是銘溪覆雜的表情，“嘖——孽徒。”
“你又來了。”於霽的黑霧心魔第二次在她情緒明顯的夢境中現身，“你情緒太穩，我總獨自待在這個地方好無聊。”
面對毫無自知之明的惡毒問候，於霽嘴角一抽，回以同類問候：“你可以選擇自我消亡，這樣就不會再感覺到無聊了。”
“嘻嘻，你誆我，我才不會上當呢。”黑霧心魔轉身化作一只黑貓，外貌形態與於霽脫離軀殼時一模一樣。
於霽看到黑貓時，怔了一下，“你這是在做什麽？”
“這就是你的本體形態！”心魔幻化出的黑貓帶著微妙詭異的危險與……萌。尤其是當它瑩綠色的雙眸微瞇，打量著於霽時的模樣。
於霽：“……我才不是這樣的。”
“你是，你就是。”心魔黑貓是於霽心理缺陷的真實反饋，於霽越是糾正不願承認之事，於它而言——那就是事實！
於霽：“……”
“被自己乖徒背刺的感覺如何？”心魔黑貓沒有忘記自己的“職責”，一見於霽出現狀況就趁機搞她心態，“你之前那樣盡心盡力教導徒弟，結果卻養出了一只白眼狼。若是之前也就罷了，你在明知自己的徒弟是個魔的情況下，還覺得自己能夠感化他，收他在身邊。”
心魔黑貓：“該說你是‘養虎為患’，還是‘農夫與蛇’？”
於霽：“……你顛倒事實。”她從沒有想過感化銘溪。她之所以收銘溪繼續留在身邊，起初是因系統，後面是自己真的認為不能夠讓這麽乖巧聽話的徒弟一條路走到黑。哪怕她不是收他為徒的原身……
銘溪那麽好，本就該擁有更好的前程，誰能想到中途會生出這麽多事！
“你對你的徒弟超出一般師徒，你對你的弟子有私心。”心魔黑貓察覺到於霽的內心動搖，它雖吃不準於霽心境動搖是因為什麽，但卻絲毫不影響它的興奮！
心魔黑貓：“你喜歡你的徒弟！”
於霽：“……”
“你這是什麽表情！？”猛地接收於霽極為嫌棄的負面情緒，再加上於霽臉上流露的表情，心魔黑貓直接炸尾，“哈哈哈！被我戳到痛腳，緊張了吧！”
“不……”於霽欲言又止，“只是為我的心理缺陷竟然是個戀愛腦感覺驚奇而已。”
心魔黑貓“嘭”的一聲直接幻化出銘溪的模樣，對著於霽露出委屈的表情，悶聲問道：“師尊……你就真的不喜歡我嗎？”
於霽嘴角一抽，“銘溪是不會問我這種奇奇怪怪問題的。”
面對於霽的沈著冷靜，心魔冷笑一聲，又“嘭”的幻化出陸既明的樣子，這會它可是捕捉到了於霽流露出驚羨的神情！
暗覺有戲，心魔立刻頂著陸既明的原皮，向於霽流露出風情萬種的勾人眼神，緩聲問道：“我呢？於霽你對我可有絲毫喜歡？”
“你這變身術不錯！”於霽豎起拇指。
心魔：“……”滾吧，它累了！
陸既明乘坐冉天青放出的飛行法器，故意裝作沒有認出他飛行法器上的禁錮陣，他笑著悠哉轉動手中扇，再看冉天青一副道貌岸然對自己講解守地同門身染怪病的細節。
“既然傳染力這麽強，為何日夜與他們接觸的冉道友還能無恙站在這裏？”陸既明見冉天青說完，這才悠悠開口詢問。
“或許是跟於霽送我的劍鞘有關吧。”冉天青落在劍鞘上的視線充滿留戀。
陸既明似笑非笑地看著冉天青，“於霽送你劍鞘，對你以禮相待。可你卻因她的真身，轉身毫不遲疑殺了她。啊……說‘殺’也不妥當。”
“畢竟你也沒有成功將她殺死。於是，發現自己殺不死對方的你，用了魔修禁術將她的意識從肉身中抽出扔入時空亂流。”
冉天青表情一怔，他第一反應是想裝不明對方話語，可話到嘴邊卻成了——“她告訴你的？”
“而後，你又發現失去意識的肉身並不會消亡，又用毒一步步蠶食她的肉身，企圖扼殺她與肉身的聯系，徹底斷絕她回到這個時空的機會。”陸既明輕松打開扇子當下冉天青的攻擊，“這麽著急動手滅口？”
“你們妖修、魔修就是太著急。”陸既明嘴角勾起瘋狂笑意，“人修的氣數還未盡，你們就這麽肆無忌憚抹殺轉世歷劫的天道……還真是一點都不怕被我們發覺。”
“沒有意識在體內的於霽不過是一副只能躺在床榻上等死之物，這些年她還‘活’著，是你做的手腳？”冉天青終於明白在於霽身上出現的違和了。
當時他還以為是於霽自己留下的神識，亦或是與她朝夕相對的器靈附著那副身軀，替她保住與這片大陸的聯系。
沒想到居然是倪秩遠！
“區區渡月峰的峰主怎麽可能會有如此手段……”冉天青發動法器上的陣法，將陸既明困在法器內，“前輩還真是深藏不露。”
“當不得‘前輩’二字。”陸既明刷的收起扇子，“不過你猜得也沒錯，之前在於霽體內的是在下劍靈。”
“還得多虧了你，我才發現這其中存在如此玄妙之事。”陸既明自百年後歸來，那時也未有天道，他們一行人為獲得與魔尊銘溪相抗衡的力量歷盡千辛，雖然最後還是敗給了銘溪……
“屬於人修的運數被已伏誅的魔尊毀去之時，恰好就是天道轉世歷劫的那一年。這些年，天道都在凡界歷劫證明道心，自然也就無人能夠修覆人修運數，這便促使無數妖修、魔修獲得修煉時機。”
對上冉天青極其難看的臉色，陸既明一甩符箓就成功反壓欲要封印自己修為的陣術，但即便如此，他也沒有限制冉天青的行動，可惜的是，冉天青也不敢再貿然上前進攻了。
陸既明：“妖邪貪得無厭本是天性，當知道天道就在凡界歷劫，不做些什麽也挺為難你們。”
冉天青嘴角一抽，“前輩還挺通情達理。”
“你傷我弟子在先，而後又對我悉心照料的病人出手……”陸既明話音一頓，收起扇子正色道：“我若是不通情達理一些，恐怕你都不能好好地站在這裏與我對話。”
冉天青臉色難看，卻也無法反駁陸既明話語。對方說的一點都沒有錯，他打不過這個人。
“前輩留著我，是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情報麽？”冉天青收起劍，打不過就別白費力氣，還不如積攢力量尋求機會逃走！
面對忽然變得小心應對自己的冉天青，陸既明非常清楚對方在打什麽小算盤。
“不，我沒有什麽事情要問你的。”陸既明現在已經確定於霽就是轉世歷劫的天道，反倒松下一口氣。就算他不在於霽身邊，她身邊還有比自己還要強的銘溪守著，這些人都傷不到她。
現在唯一讓他頭疼的是，於霽能否在僅剩下的兩年不到時間快速證明道心，恢覆天道身份。
冉天青觀察到陸既明似是沈浸在自己的內心世界，他思緒一動，正準備遁地離去，就被陸既明發現，一個符箓就定住了他的身體。
“這劍鞘是個好東西，你能帶著它這麽久沒有完全被魔氣侵蝕，也都是因為它替你剝離那些雜物。”陸既明輕巧地從冉天青身上拿走劍，“你很清楚這把劍鞘的價值。”
“因此你才更加明白於霽早就知道你偷偷修魔一事。”陸既明在劍鞘上敲了一下，吸收過多魔氣的劍鞘不堪重負直接碎成了塊。
冉天青：“……”
陸既明：“她送你這個是想將你拉回正途，可你卻自願在魔修這條路上走到黑。”
劍鞘破碎那一瞬間，冉天青似是看到了那天將劍鞘贈予自己的於霽，那時的她神色覆雜地面對只身奔赴守地的他。那時的他心中有恨，恨師父為何不是選擇自己繼承嵐山劍道。
面對一言不發的於霽，他收下劍鞘時，還將她冷嘲熱諷了一番。後發現劍鞘秘密，夜夜驚恐於霽會將它說出去，便約了她私下見面——
最初要殺她時，他心情並沒有那麽輕松。可當真的付出行動卻發現於霽殺不死時，他的心態就變了……
於霽是轉世歷劫的天道。
而他卻對天道做了這樣的事情，絕對不能讓她繼續活著！
“她知道那麽多事情，卻常常悶在心裏，從不開口說出來。”冉天青低下頭，“大家都是同門，朝夕相處，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看得懂她。偏偏是她知道了我的秘密……”
“天道之所以是天道，是因其內心只有法則，不懂人性之覆雜。”陸既明嘆息著將劍扔到冉天青面前，“她現在已經不記得你當初做了什麽。可這並不代表你的行為不需付出代價。”
見冉天青望著自己的佩劍發楞，陸既明又開口道：“我有的是辦法送你上問道臺。但那樣做的話，會暴露於霽的身份……”
冉天青察覺到陸既明身上透出的殺氣，可他卻被其符箓定住，無法動彈，望著步步緊逼至前的陸既明，意識到他準備做什麽的冉天青忽然大聲喝道：“你就不怕因果報應嗎！”
“可笑。”陸既明面無表情看著冉天青，“本尊替忘卻前因的她‘還’你今日之果，才驗證什麽叫做‘因果報應’。”
“我的命牌若是碎了，魔道與妖道也絕對不會放過你！”冉天青索性破罐子破摔。
“本尊對你加入的那些組織毫無興趣，不過你真覺得……”陸既明手中扇子一晃，長劍顯現，“本尊會怕？”
“還是你覺得……本尊會不如連天道都敢滅的你？不過是妖魔兩道罷了，本尊還是能打得過的。”陸既明話音一頓，長劍已直指冉天青胸口，“用它殺你還真是臟了我的劍。更不要說，我把你殺了，也就殺了。妖魔兩道根本就不會因你刀劍相向仙門。嘖，真虧。”
殺人誅心！
冉天青氣血上湧，體內魔氣開始翻滾——
他要沖破身上的封印，親手殺了侮辱他的“倪秩遠”！
正在此時，被陸既明毀去的劍鞘漂浮出至純靈氣，逢魔而上，化為靈火將魔氣橫溢的冉天青緊緊包裹！
不消片刻，留在飛行法器內的只剩一堆被靈火燃燼的齏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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